第44章(2 / 2)
他们跟前,屈膝蹲下。
后背钻心地疼痛,骨头大底是没事,大概是瘀青了极大一片,但他却丝毫不后悔,毕竟护住的是他想娶之人。
同为世家大族,楚家甚至乃郡王之尊。
可他身处其间才知晓,楚家被圈禁在岭南等蛮荒之地,远离汴京的权力中心,甚至郡王权力已经腐坏得只剩下一副空壳,内忧外患,楚家早就摇摇欲坠。
到了他这一辈,三个儿郎,大哥耽于享乐,院子里收了无数的美人,整日沉迷于醉生梦死,二哥痴傻,幼时掉入水中高烧三日,醒来后就只剩下孩童心智,剩下的只有一个他了。
他得担起整个楚家。
远在岭南时,他尚觉得他天资不错,甚至还想过不做荫官,以科举入仕。
认识了玉鹤安才知晓,天才比常人更加勤勉。
他和玉鹤安相识已久,玉鹤安从来待人冷淡,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,若说唯一的例外唯有玉昙。
永昌侯府上一代,有玉征数十年死守边关的功劳,这一辈有玉鹤安,入仕后前途必不可限量。
不仅是他,整个楚家都有意和玉家交好,世交的情谊远远不够,若是能与永昌侯府结亲,必定能挽救楚家败落。
况且他对玉昙本就有年少的好感,长大后初见的怦然心动。
这些的情谊变成了,在家族荣光点缀,锦上添花的美事。
楚明琅抽气了好几次:“后背大概是伤……到了。”
“快带明琅回府上医治。”
“是,郎君。”长明十分有眼力劲,拉着楚明琅的手臂,搭在他的肩头,将人架着进了侯府。
楚明琅进府门时,回眸瞧见玉昙惊惶的神色,努力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个宽慰的笑,他眉眼本就生得温柔,笑着更显和煦。
强忍着痛意道:“玉妹妹不必挂怀,我皮糙肉厚,何惧这等小伤,若是真伤到你……反倒惹人伤心……”
“多谢……”
楚明琅这番知进退的做派,倒让她生出几分恍惚,难道真的是她错怪他了。
玉鹤安屈膝蹲在她身前,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一半侧脸上,暖意没能融进霜雪的眼底,她罕见地在他的眉宇间,瞧见了一丝疲乏倦怠。
有力的双手将她的身子扶正,强势地扶了起来,从揉乱的小袄,沾灰的裙摆都被他一一扫过,最后握住了被握红的细腕。
这姿态不知是兄长对待调皮的幼妹,为她扫去染上的尘埃。
还是爱侣在外沾上其他的味道,野兽一点点舔舐覆盖掉,打上只属于自己的标记。
“阿兄?”她弱弱地唤了一声,有点担心,又如上次般发生争吵,“方才牛车失控了,楚郎君只是护着我,挡了一下……”
“可有受伤?”
握在她手腕处的手指锁紧,似枷锁,握得她有点疼。
她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,等会儿我去看看楚郎君。”
“没受伤就好……”玉鹤安牵着她往侯府里走,“不着急,楚明琅那边我去就好,祖母回来了,你不是想祖母了吗?快去禾祥院见见吧。”
“真的不用吗?”毕竟楚明琅是被她拉来垫背的,她怯怯地瞧了玉鹤安一眼,面上一片坦诚。
玉鹤安领着她往禾祥院走,手腕被捏得生疼,她挣了挣,“阿兄……你握得我手腕疼……”
“既然疼,为何不早些说?”玉鹤安放了捏着的手腕,腕口处红了一圈,将原有的红痕全部都覆盖掉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低着头,半天说不出下面半句,好在禾祥院到了,“阿兄,我进去陪祖母了。”
玉鹤安双手交叠胸前,站在院子外,目送她离开,“去吧。”
她快了几步往禾祥院走,玉鹤安今日有点奇怪,但她又说不出所以然。
一切归结,可能是科考完,心虚不佳,见她行为不端,又不忍心责骂她,故而憋在心底,郁郁显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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